沈伯听着也笑了起来。“她也不容易,据说她闺女在夫家过得不好,倒是硬气的很,旋即就把人带了回来,夫家过来接,都没让。”这话似乎有歧义,又解释了句。“听着好像是男方那边没有半点诚意,不见道歉也不见悔改。”
沈大夫看了眼自家老仆。“你对她印象很好?”
“大抵是,和宣丫头有些相似吧。”
林春花将巴掌大的地面,扫的干干净净。娘还在睡觉,沈大夫和沈伯也没出来,屋外日头还是很毒辣。
除了扫地她还能干什么?
林春花有点纠结,眼睛来来回回的在铺子里扫,柜台啊药啊之类的,她是不敢动。瞧见沈伯随手搁竹椅上的蒲扇,她咧嘴笑了,朝着屋后喊。“沈伯。”
“嗳?”沈伯走出来,站在屋檐下。
“借用下蒲扇。”
沈伯就笑了。“直接拿着用就行。”
给母亲打扇子,林春花坐在旁边,看着母亲睡得香沉,心里也甜滋滋地。
李青花还没进医馆,远远的就看见给娘打蒲扇的外甥女。“春花。”
“舅娘。”林春花满脸诧异,还有点不敢相信。“舅娘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不是表弟他们不太利索了?”
“没有没有,他们好着呢。”李青花笑了,挪了把椅子坐下。“我啊,专门过来找你们的,哪晓得你们竟然跑普济堂来了,幸好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摊位听到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上哪寻去呢。”
见舅娘热得满头大汗,林春花给她倒了杯凉茶,又替她打蒲扇。“不知道你要过来,娘说,这会没什么人在外头走动,摊子上没生意,守了也是白守,就来沈大夫这里避避日头。”
就搁耳边说话呢,林可欣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眼。“春花,跟谁说话呢?”这么热络,还给打蒲扇。
她没见过李青花,又恰巧刚醒来,没看清楚样子。
“娘,是舅娘过来了。”林春花眉开眼笑的说着。
便宜闺女喊舅娘……林可欣揉了把眼睛,立即看过去。“大嫂啊,大嫂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
“听岩哥儿说你们在镇上摆摊,我寻思着,下午没事儿过来看看。”
“这么热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呆屋里多舒服。”林可欣念叨了两句。“我吩咐岩哥儿,中午让你张罗的饭菜,张罗出来没?可不能搁着,这天多热,搁着就坏事儿了。”
说起这岔儿,李青花也得念叨了。“你费这个钱干什么,太不值当了。有这钱啊,攒着多好,岩哥儿还等着说媳妇成亲呢,往后有了孩子,日子可就见紧巴了。以后可不许这么来,我想退来着,岩哥儿没同意,有这回就够了,我跟你哥知道你的心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了。”
说是小姑子,远比娘家妹子还要见亲近,知好歹,一颗心呐,热乎乎的,就更见不得小姑子为他们花钱。
“我知道我知道了。”林可欣笑着应话。“大嫂,你等会儿,我去跟沈伯沈大夫说声,咱们呐,就回东大街摆摊去。”搁人家店里唠磕不太像话,不如窝东大街去。
林春花也放下手里的蒲扇,随着娘往后堂去。
娘俩没往里走,就站在屋檐下。“沈伯,沈大夫,今个中午叨扰了,我们走了啊。”
“就走啊。”沈伯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天空。“日头还大着呢。”
“比正午那会要好多了。”林可欣说着。“就不打扰了,早点卖完早点回家。”
沈伯点点头,送着她们出店子。
到了东大街,摆好摊子,姑嫂俩又叨了好一会话。
随后,李青花道。“秀香,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春花呢。”
“我不回去。”林可欣摇着头。“大嫂,你去忙你的事,忙完你先回去。”
“我哪有什么事,我过来镇里就是换你回家。”李青花有点着急。“你的身子骨可不比以前,自己顾着点儿。听我的,你到镇门口坐着,我搭了村里的牛车过来,他这会儿应该办完事了,你去镇门等正好合适,我在来的路上,都跟他说清楚了。”
林春花见娘和舅娘谁也说不过谁,她灵机一动,把娘往旁边拉,悄声儿的嘀咕着。“娘,你先回姥爷家,早早的就张罗晚饭,最好把咱买去的吃的,都给张罗出来,等咱们走了,依舅娘的性子,肯定不会弄,非得等到咱们下回过去的时候再张罗。”
“也对。”林可欣觉得这话说得在理,轻敲了下便宜闺女的脑袋。“就听你的,我先回去。”寻思着,兜里有点钱,买只乌鸡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买着,没有就随便买只母鸡也行,晚上炖一半明天再炖一半,对了,还得去普济堂找沈大夫买点药。
林岩松将这些日子挣来的钱递给母亲。“娘,我不饿,在路上吃了几个馒头。”他笑的很是灿烂,眉眼仿佛有阳光铺洒。“王老爷特别大方,这趟工钱比平时多了十八文呢。”
“怎地多了这般多?”林可欣努力模仿着林寡妇说话。
“娘,这趟过去做短工的都有这么多银钱。”林岩松见娘一直不接钱袋子,有点讷闷,又喊了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