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由袁则和富昆的一组负责素材的整理和码放,他们这里会留下尽量长的可用剪辑条以及所有的数据保全,而后来进入的非常优秀的剪辑师张为傈和他的助理刘北响负责一次正式剪辑。他们会根据自己对剧本和分镜画的理解,剪辑出我们真正使用的版本。这样的工作对于导演来说也是最好的,因为当遇见有一条的表演不是很满意的时候,我可以马上告诉他哪一镜哪一次是可以替换的。如果等杀青以后再做这些工作,估计很多都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在我们关机的那一天,电影已经差不多是一个120分钟的版本。如果不考虑声音,其实这个版本已经可以播放了。之后我们的剪辑指导就进入了,他是我认为国内最好的剪辑师肖洋,《风声》《中国合伙人》等片子都出自他之手。事实上,他已经不接剪辑工作了,因为他自己导演的电影《少年班》正在筹备中。
但是他依然接了。张为傈已经把初剪做得非常好,肖洋上手后,用了十天时间,将电影调整到93分钟。这十天我完全没有参与。因为作为导演,此时已经审美疲劳,而剪辑指导的眼球是新鲜的。他调整了很多戏的节奏,删去了不必要部分,但又没有损失信息量。
最后的定剪部分,我又加入其中,用了几天时间做了最后的调整。因为一旦影片交给了声音部门,只要动一个画面的长短,他们都要重新调整之后所有的声音铺设,非常麻烦。
在我们做剪辑的同时,我们的录音师郭明已经连续彻夜工作了无数天。所有现场的声音已经整理就位。接下来就是一段长在后期棚的日子。那个地方的地名叫七棵树,感觉自己成了第八棵,几乎每天都是在那里工作。当然,还有几十棵已经在那里扎根的后期工作人员就更不用提了。这个后期公司的左边是声音公司,叫声林;右边是画面部分,叫画林。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工作,才有可能省去沟通成本,按时交片。
对于后期来说,声音是更复杂的存在。我们在剪辑的时候想得非常明白,所以不会就一支烟到底抽不抽,这个笑脸究竟留不留而纠结几个星期。我可能会在两个餐厅之间犹豫三个小时,但绝对不会在某个画面的取舍里多耽误一秒。
其间,我们还给所有的演员配了音。每天工作完都已经天亮。我、郭明、富康、黄铮以及看门的大爷组成的天不亮不归小组一直工作到了最后一天。其间我天秤座和处女座的综合征发了几次,修改了几处,每次都害声音部门加班加点。
最后我们真的做出来了。在每个繁星抛弃银河的夜里,我们埋头苦干,终于可以说,我们做到了。那一刻的拥抱就像完成了一个艰难的赛段。虽然比赛还没有结束,但是比赛已经在那一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