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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萧宸便是禁不住面色一沉。

提起先帝元后王氏，他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心中飞速掠过一丝不快。

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孙太后，此时的面色，也有一瞬间的黑沉。

毕竟，当年，她不过是一小小婕妤，常年无所出的先帝元后王氏，就是碍着了她与皇上母子二人的路，才会被废的。

现在周太皇太后乍一提及那王氏，孙太后便是莫名心虚。心虚之余，便是暗自恼恨不已。

可恨！

这老虔婆，讲这些作甚？

这是到得现在，还看不起她的意思么？

她都已经是大胤朝尊贵的皇太后了，却仍是被人瞧不起，孙太后那个恨啊。

她好恨。

奈何再是恼恨，在周太皇太后面前，她还是不敢妄言，更加不敢表态。只得兀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敢怒而不敢言。

“皇祖母放心，宸表哥他是必不会负我的。为这事儿，宸表哥早就已经对毓嬅表明了心迹。他都愿意立誓，永不废后呢。”

顾毓嬅却是像丝毫未曾察觉到，萧宸与孙太后的异样、与整个殿中的暗潮汹涌一般，兀自掩唇轻笑道。

话里行间，便是不经意提起昨天萧宸说的，愿意立誓之事。

“哦？皇帝愿意立誓，永不废后？”

周太皇太后闻言挑眉，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咳，是……是的。皇祖母且放心，朕必不会负了毓嬅。朕愿意立誓，愿意在祖宗跟前起誓，永不废后。”

原本还有些不虞的萧宸闻言一怔，下意识睨了眼身旁的顾毓嬅，但见她眉眼含笑，满含信任与柔情的睨向自己。见得自己望向她，便是冲着自己灿然一笑。

许是被这样儿的顾毓嬅，还有她那明媚灿烂的笑容，给晃得有些失了心神，萧宸下意识点头道。

话毕之后，却是一怔。

咦，自己怎么会这般爽快的，便附和着毓嬅的话头，往下说了呢？

嗯，他的确是有说过，可以立誓没错。

不过，他可没有说，他可以立下永不废后的誓言的啊。

何况，是向祖宗起誓。

这真是一时嘴快，张口就来啊。

一时间，萧宸也不由为自己的嘴快，而感到懊恼。正欲往回找补。却在这时，不期然对上了孙太后，那老大不赞同、甚至是有些埋怨的目光。

显然，对于自己皇儿的信口开河，言语不慎，孙太后很反感、也很恼火。

什么？立誓？

还是立誓永不废后。

甚至，是在祖宗面前立下此等誓言。

凭什么？

这样的无礼要求，宸儿怎么能允诺？

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

孙太后又是焦急，又是恼恨。

迎上孙太后的目光，萧宸就是一怔。原本即将要出口那些，想要反悔、往回找补的话，也尽数咽回到了肚子里头。

母后这是在指责他么？

萧宸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

他最烦旁人在一旁对他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他是皇帝！皇帝！

身为帝王，自当乾坤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