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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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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不知道的是,原来学校毕业后韩笑直接就来了省城,并且已经以儿媳妇的身份去了贾飞翔家,而后在贾厅长的关照下,填写了各种表格,去北京前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

韩笑一直想当面给萧寒说清楚,期间她也独自去了一次工学院,但到了萧寒宿舍外,她却没有进去。因为她听到萧寒在吹唢呐,旁边还有二胡协奏,曲目仍旧是她熟悉的《江河水》。萧寒爷爷去世后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样的打击她怕萧寒承受不起,随即叹口气就离开了。

假期代课的空闲,郝运来的父亲将《江河水》改进成二胡与唢呐的协奏,为的是这小哥俩年底参加全省大学生文艺汇演。

这一天萧寒跟郝运来上完课路边吃了口饭后返回学校,正值立秋节气,路上俩人慢悠悠蹬着自行车,萧寒跟郝运来讲了“二十四个秋老虎”的典故——古时候生活在黄河流域的汉族根据历年的经验,总结出了二十四个秋老虎的说法,广为流传。这意思是说,每年的立秋当天如果没有下雨,那么立秋之后的二十四天,同样是很热的,就把这二十四天叫做二十四个秋老虎;如果立秋当天下雨了,哪怕是小雨,则称为“顺秋”,意思就是说顺秋以后天气就会变得越来越凉爽宜人。

郝运来饶有兴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萧寒呵呵笑了:“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这样的故事典故比比皆是。”

到了校门口停下车子,郝运来笑嘻嘻看萧寒去翻信件箱,正想开玩笑发现萧寒脸色不对——萧寒一眼就看到韩笑的信,急忙拿到手里,尽管沉甸甸的有违常规,但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夹在咯吱窝下骑车回宿舍。关于韩笑,也就是这个假期才跟郝运来多说了几句,他也说了自己的疑惑与忧虑,郝运来帮他分析来分析去,越说越糊涂,只能作罢。其实听完郝运来就冒出一句话但忍着没说——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气闷热,一丝风都没有,别说下雨,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一片云彩。郝运来进宿舍拎着脸盆就去水房冲凉,临出门他看到萧寒小心翼翼拆信,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韩笑信里第一句话就是“咱们分手吧!”

郝运来冲了凉哼着小曲返回宿舍,发现萧寒泪流满面,随即就把脸盆里的毛巾扔过去:“要哭就大声哭,要不要我给你伴奏?”

萧寒呆呆坐着,几页信纸在他手里哆哆嗦嗦像筛糠。郝运来放下脸盆过去捡起毛巾,先是抽出这几张信纸,而后将毛巾塞萧寒手里。

韩笑很理智的讲了前途,并且毫不隐晦她已经跟副厅长儿子在一起,关于未来有时候不是青山镇的四合院可以理解的。她感谢萧寒这么多年对她的好,但她承载这种好太累了,“你似乎一直为我活着,没有了你自己”。

暮色四合,郝运来读完信点根烟给萧寒递过去,再给自己点一根,而后起身把灯开了:“兄弟,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处理,别人甚至都无法劝说,但我可以陪着你。今天起到第二十四个秋老虎走了,这个事情结束,如何?”

萧寒再将信拿过去,逐字逐句又读一遍,而后再从头开始又读一遍,等他准备再读一遍的时候,郝运来摘下自己床头的二胡,随即就开始《二泉映月》。

一曲结束,盈盈绕绕,郝运来放下二胡对萧寒说:“阿炳本来生活幸福,三十多岁却开始抽鸦片,而后穷困潦倒又生了眼病后来双目失明。这首曲子就是阿炳平时卖艺信手拉来的,就是诉说内心的苦闷,1950年几位音乐大师去给阿炳录音时才加的这个名字。”

萧寒擦了把眼泪站起来:“我没有抽鸦片!我得跟她当面说清楚!”

郝运来拉二胡的时候就在琢磨他这好友从哪找爆发点发泄发泄,现在看来更严重——他根本就不接受。

“好,过几天我陪你去北京!最后几天的咱俩代的课不能误,我爸的面子在那撑着呢。”

萧寒点头,而后把信折叠好塞进信封,再习惯性的压到枕头下,郝运来叹口气:“走,今晚我请客,咱哥俩去撸串!”

此后四五天,萧寒白日如丢魂,夜晚不睡觉,郝运来实在忍不住,就跟学校打了个招呼请假两天,随即在清晨跟萧寒上火车去了北京。一路无座,人如潮涌。

天擦黑,他们俩打车来到西城韩笑在的学校门口,郝运来上去就要找门卫登记,萧寒一把拉住他,而后看着主楼前长条石上的学校名称,若有所失:“咱回吧,这地方太大,人太多,我有点窒息。”

郝运来也是如释重负:“不见了?”

萧寒点头:“见也白见,徒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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